(五)天下之言性也

时间:08.03.07 上午             记录、整理:徐慧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吉布尔先生在黑板写到)

霍大同先生:我们现在就开始了,欢迎吉布尔先生。

吉布尔先生:当我昨天回到旅馆的时候,为了工作仍然发生了某个事情。我 7点到8点吃饭,看电视,然后开始工作。在看电视的时候,我偶然看到了四川大学的新闻节目,我以为会有我的讨论班,但是看了半天却没看到,我很失望。

我们这个讨论班持续一个月,但仍然不构成四川大学的新闻。当然,我不晓得这个对你们来说是否是一个事件,但对于我来说肯定是个事件,是因为我在继续做我的精神分析。那么因此,就跟前天我的失望一样,因为我打乒乓球输了;昨天我也很失望,因为我没有被电视提及,所以我没有工作。结果因此看了一个说英文的美国电影,我发现实际上我不懂英语,恰恰相反,借助于中文字母,所以看懂了这部电影。因此对于我来说,相对容易地用中文写了孟子说的话。

我昨天讲,J. Lacan 说孟子说自然在讲,即性在讲,同时我也说我没找到这句话的出处。昨天后来发现,我弄错了,实际上出处就在书上,书上有这个语录。J. Lacan 当时在讨论班的时候,自己在黑板上写汉字。那么我引用 J. Lacan 说的,这一部分从法语角度来说是相对来说容易的,也就是说对霍大同来说翻译起来不是很困难。

如同昨天我们在黑板上显示出来的,天是天,所有的天下指所有在天之下的东西;第二个是,“之”,是一个限制词。涉及到的是某个东西在天之下,那么也就是说天之下是什么呢?在“之”后面的东西,是天之下的,这就是一个区分性的话。在这个下面,不仅仅“言说”。我以前说,J. Lacan 将“言”翻译成法语 “mot”,“parole”,“discours”(辞说),他根据不同的上下文背景翻译,他把孟子中的“言”用三个不同的法语词翻译。这个地方也就是说“言性”,等于 Lacan 强调,“性”在法文中有若干个意思,最为基本的意思是“自然”,类似“本质”的意思。“也”是某一个结束句子的虚词。正是根据这个,J. Lacan 说将“言”与“性”联系在一起,所以说是自然,即本性在讲。我还注意到,J. Lacan 翻译“言”的第四个术语:语言。J. Lacan 说,“言”仅仅是语言,不是其它东西。同时在中文的上下文背景中,“言”仍然可以被使用为动词。同时,也就意味着它是言说,即讲话。那么第五个翻译就是“言说”,说的动作,但是讲的是什么呢?那么根据孟子的句子,讲得是性,本质,自然。

language,parole,mot,discours,parler

当说他等于是讲性,这意味着性也在讲。当我们说他在讲性,自然,那么这个是在一个主动的角度来说的,即我们在讲性,另外也可以说性在讲我们,我们被性所讲,是在被动的意义上讲。J. Lacan 继续说,一方面这个句子有不同的断句方法,另一方面如果我们翻译成parole的话,这个时候就有可能是汉语中的另外一个字来翻译 parole,(我估计是话)。这涉及到的是精确化,使这个意义精确化的话。这个是古汉语的情况,如果在现代汉语中,我为了让这个意思更确切,此时我们需要在言之后加一个,更确切化,例如 Language,“语”言parole,言“说”,mot,词语,字词discours:辞说,加了一个东西以便使它的意义确定,更具体。而在孟子的时代,我们有更多的自由给“言”以好几个意思。而在孟子的言中,我们可以说至少有两个意思:语言和言说,这样的歧义性是他写作中的最基本的特征。在我自己书写的东西中间,歧义性也是最为基本的。那么,在这个天之下的世界中,是语言构成了这个自然,这个性。当他说是他做了自然,说的是他构成了言在。总之,在孟子中间的这样一个性,这样的自然不是任何一个自然,涉及到的是言在的自然,或者言在的性。在“言”和“性”之间,J. Lacan 发现了所谓言在的人类的基本的特征。那么在孟子所说的性、自然和另外的动物的性之间的差别,孟子说在人性和动物性之间,有个无限的差异,无法定义的差异。但是 J. Lacan 没有给出一个出处,所以说现在还未查到。

则故而已矣也故者(吉布尔板书)

故 则(板书)

Lacan在讨论中写了“则故而已矣也故者”,接着有写了“故”,“则”,但在写拼音的时候出了一个问题,ze(故),则(ku)。现在我们不知道是米勒出的错误,还是编辑出的错误。

厶(板书)

(吉布尔说不认识这个词,并请教大家。张涛说是si。霍老师现场问谁有徐中舒的《汉语大字典》,并请杨春强下课后去他家拿来查一下,再给吉布尔解释一下。霍老师说:知道有这个字,但是不记得发音了,因为很久不用《汉语大字典》了)。

现在有一个趋势,都在说 J. Lacan 说什么什么地方弄错了,比如于连等一些汉学家批评 J. Lacan 弄错了,这类似儿子经常说我的父亲错了,是对父亲的批评和反对。我的情况也是,对于我来说J. Lacan 写“为”的时候,他写得最早期的形式“爲”,而不是中期的形式“為”,我就以为是 J. Lacan 弄错了,结果后来发现是我弄错了。在这个地方,我又以为是 J. Lacan 弄错了,实际上 J. Lacan 是对的。

另外一个故事,有一个耶稣教的教师,因为 J. Lacan 的哥哥是个神父,J. Lacan 讲了很多天主教的事情,而这个教师认为 J. Lacan 错了,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找证据,结果二十年以后说“我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来找寻 J. Lacan 的错误,后来发现我错了J. Lacan 没错。在50年代,J. Lacan 跟有名的汉学家戴明威尔学习汉语,在这个时候,他跟 Francois.Cheng 一起每周都工作。J. Lacan 没有弄错,但他欺骗女人。我(霍老师)问为何?他说,因为我知道。

当他说以他的方法做爱的时候,实际上不仅仅是与他的妻子做爱。因为我们讲的是性欲的这样一种转换,和性享乐和快乐原则相关的,我们昨天也讲了这个事情。那么至少我们没有花15年的时间证明 J. Lacan 没有弄错,我们只用五分钟,但是不管怎样,这里的确有个错误,我们不知道是 J. Lacan 弄错了,还是米勒在编辑这本书的时候弄错了,还是编辑弄错了。但是这个错误总是让人觉得有意思。当霍大同把“符号”(signe)写成猴子(singe),尤其有意思,他让我们回到最早的中国神话学的领域,猴子起的作用。

我故曰(板书)

为何有意思,因为涉及到“我故曰”的“故”,翻译成法语 “c’est pourquoi?”,而这个法文翻译成希伯来语是:NCL。那么希伯来语与古汉语的阅读一样,由右边到左,如果换成我们现在阅读的方向,就是这样:LCN。关于这个,如果按照现在的方式写,然后,中间加上元音。因为希伯来语只标注辅音,在阅读的时候需要加元音,元音起了区分性的特征后,那么在这三个辅音字母上加上具有区分性特征的元音【ei】后,就成了这个,那么就是 。因为希伯来语只写辅音,阅读的时候需要读者填写元音,那么这个元音就起了一个区分性的特征。类似昨天我们翻译抽烟fumeux)和有名fameux),在于你加什么,在fumeux中加u,在 fameux 中加a,类似于自己加元音,加了元音之后意思就不一样。在精神分析的基本问题的讨论班中J. Lacan 用希伯来文写了他的姓和名,当他写成希伯来写出自己的姓和名的时候,只有辅音,没有元音,这个时候他把它翻译成法文是 et pourtant。即写成希伯来语,按照希伯来语来读的话,翻译成法文是 et pourtant。

那么根据翻译成法文的 et pourtant,在法文中这实际上等于 c’est pour quoi,也就是说 J. Lacan 在中文的“故”中,

我故曰

Moi/ je la dit

通过希伯来语的转化,就是说 J. Lacan 在中文中等于“故”,因此翻译成中文,自我,我(Lacan)说,我故曰就成了这个了。

但是,J. Lacan 说,希伯来语的 J. Lacan 翻译成法语是 et pourtant,实际上是个错误,为何?本来准确翻译是c’est  pour quoi?实际上 J. Lacan 在这里做了个文字游戏。 

与参加过11月讨论班的人晓得谈到了“我故曰”,一般说来,这个不仅仅在孟子中是唯一一次,而且是在中国所有的古籍中是唯一的一次( ?)。在孟子中是唯一的一次,是我说的,是在查了孟子以后说的;在整个古籍中是唯一的一次,是你们中国人说的,谷建岭,居飞等跟我一起工作的人,他们在所有的文献中查找,他们发现在所有的古籍中,说“我故曰”是第一次。

那么“故”,在古代汉语中,构成句式,前面说了什么,因此,故是什么什么,前面有个称述,通过“故”做个转折,后面一个陈述。在孟子中的意思是,前面说了什么,而故以后,孟子又说了什么。也就是说告子说的东西是不对的,因此告子说的是不对的。

……故……

……c’est pour quoi……(板书)

孟子在前面做了论证,由此他说所以我说告子说的是不对的,是错的。因此翻译成c’est pour quoi,对于“故”来说,是个很好的翻译。对于中国人来说,涉及到的是晓得为何告子说的东西没对。涉及到中国人的,前面引述了告子说“如果言中没有,在心中寻找……”,而孟子不同意这个观点,与告子的冲突,这两个人的态度,需要你们工作,为何有这个冲突,究竟谁有道理,需要你们中国人工作。

"Eppur si muove" (意大利文)

为何 Lacan 当时将他的姓名翻译成 et pourtant,没有翻译成 c’est pour quoi?是因为et pour tant在法文中是非常重要的,是因为来自意大利语 “Eppur si muove”。为何重要?原来认为,太阳围绕地球转,地球不转,这时候来了一个意大利人伽利略,他说,“Eppur si muove?”就是说 et pourtant,即:但是它在动,即地球在转。伽利略来了后,完全颠覆了原来的关于宇宙概念。伽利略当时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地球它是在转的。虽然伽利略没有被宣判死刑,但是他说这个的时候是冒着他的生命危险的。因此当 J. Lacan 用“et pourtant”来翻译“故”的时候,实际上使用了伽利略的当时的句子,他颠覆了原来宇宙概念的句子的句式。那么因此我做个假设J. Lacan 处于类似伽利略的位置,在这之前有个 S. Freud,我们能够说 S.Freud 做了个哥白尼式的革命,J. Lacan 因为 S. Freud 做了个哥白尼的革命,J. Lacan 因此说:是的,有 S. Freud,还有哥白尼,有一个 S. Freud 的革命,但是我是伽利略。的确是有 S. Freud 的革命,但是还有一个 J. Lacan,他说的东西也许更重要,我等于是做了一个伽利略式的革命。如果将他名字(et pourtant)翻译成 c’est pourquoi 的话,也许有一个更微妙的理解,因为 S. Freud 做了这样一个革命,所以我 J. Lacan 可以这样说。在书中出现的这个小错误(拼音),显然是个很小的错误,但是这个小小的笔误使我们意识到这个“故”实际上是很重要的。

那么还有半个小时,我再讲一点,以便请求你们积极的合作,而不是消极的合作,仅仅是在半醒地听的状态。积极的合作涉及到赵旻提的问题,即:如何翻译 et pourtant。我们找到几个小小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否已经确定了这个翻译,和赵敏谈话后,我找到了另外的翻译:“纵然”我找到的;在之前,我们找到一个中文“退一步说”;另外一个是“却”。那么有一个东西很重要,不管是“退一步说”还是“却”,都有“退让”的意思,即“退却”或“却退”。这个涉及到的是你们的合作,怎样翻译法语的“ et pourtant”。你们可以马上说,如果你们有想法。

大家提出的:毕竟,然而,尽管,进一步说,即便如此,却。

吉布尔先生:要在中文中很斟酌地表达出来,是要费一些功夫的。

赵旻:刚才与刘谨讨论“却”,如果有主语的话,翻译成“却”,是比较合适的。但是et pourtant,常常没有主语,又表示一个递进,所以翻译成“却”不是很好,反而这种情况下说“进一步说”比较好,能够表达这个意思。

陶陶:即便如此好些。

霍老师与吉布尔讨论对“即便如此”的翻译si c’est tant ainsi,吉布尔将其理解为“为什么”。

霍老师建议 “Même si, c’est ainsi”。

吉布尔先生:因为 et pour tant,在中文中找一个词与其对应,要像伽利略说这句话时是冒着生命危险,而 J. Lacan 当时说这句话时候,面临着高师将他赶出去,语言学家不让 J. Lacan 在高师做演讲。所以说要把这个味道翻译出来。

陶陶:Et pourtant 有承上启下的功能,承接上面,转折下面,用“然而”,然指上面,而指下面,这个词也有这两个功能,用于强调下面的。有强调下面的意思,与刚才说的符合。

吉布尔先生:关于“退一步说”,我问了很多人,让他们用“退一步说”举一个例子,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举得出来,刚才也问了我(霍老师),我也举不出来。

现场要求大家举例,现场没有人举例。

霍老师解释:这句话的意思“的确有一个 S. Freud 的革命,但是 J. Lacan 我还是说了一些东西。 有一个转折。或者 S. Freud 的确做了一个革命,然而 J. Lacan 我做了……

有人建议:“退一步说,是 S. Freud 做了一个革命,我 J. Lacan  做了……”

赵旻:在继承的位置上走了一部,正是因为有前面的人,所以后面才有我 J. Lacan……

有人建议:正是前面有 S. Freud 说了什么,进一步说……

霍老师(不同意,接着解释):我们的确有一个 S. Freud 的革命,然而我 J. Lacan 的贡献也是革命性的。 

赵旻:实际上有个处境的意思,有个 J. Lacan 与伽利略的处境的问题。字典上有“可是,然而”的意思,不是对前面的否定,不是这个意思。

霍老师:恩,继续讨论。

吉布尔:我想说,最后一点,我要强调,所有的人当时都相信太阳围绕地球转,伽利略当时作为一个独特的个体,他认为地球围绕太阳,强调的是独特性J. Lacan 引用“我故曰”的“故”,也是想强调孟子在这个地方的独特性,而这个独特性正是精神分析强调的独特性。那么不管在“我故曰”中,“我”可能是孟子J. Lacan 等等,但是也可以客观地论“我”,但仍然有个主观的读法,即读到这句话的读者,是读到我的我。那么这个让你们进入孟子的阅读,然后向你们提出问题,你们在读孟子的时候,你们怎么想的。

(中间休息)

霍老师:我们重新开始。

吉布尔先生:因为只有一刻钟,我简单地对下次要讲的做个导言的东西。昨天我们讲了 J. Lacan 是从 Karl Marx 的剩余价值中得到一个灵感,而提到了剩余享乐的问题。剩余价值是 K. Marx 从社会角度提出的概念,来讨论剩余价值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在经济中所起的根本性作用,而 J. Lacan 的剩余享乐谈的是在精神分析的治疗中间,个体,每个独特的个体身上的症状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要追溯到 S. Freud 精神分析发现的早期,当在 S. Freud 的病人在治疗中谈到症状时候,他发现这个病人的症状是男人与女人性关系的隐喻,这并不是说,S. Freud 做了一个所谓性方面的革命,而实际上 S. Freud 只是说症状作为男人与女人性关系的隐喻,对这个东西的发现,是 S. Freud 最基本的贡献。那么 S. Freud 在最早的癔症的研究中,提出了快乐的概念,这个快乐当然不仅仅是性快乐,有性快乐但不仅仅是性快乐,他一直讲快乐,直到1915年,在超越快乐这本书之前,他都在讲快乐原则。

我不晓得,在中文中对 Plaisir 是否有不同翻译的方法,在法文中,快乐指很多,除了性快乐之外,例如今天早上,我吃粽子,我可以说我有一个吃粽子的快乐。关于 Plaisir,可以说很多。但究竟中文中是否说有吃粽子的快乐,在性关系有一种快乐,是否有这个区分,我不晓得。那么 S. Freud 逐渐发现,在治疗的过程中,实际上人们重复的东西并不是快乐的东西,恰恰快乐的东西不重复,重复的却是不快乐的东西,怎么理解这种不快乐的重复?那么正是这个问题促使 S. Freud 写超越快乐原则,为何?因为在症状中表现出来的重复恰恰是不快乐。

同时就是是快乐的东西,比如我吃这个粽子很快乐,但是吃了一周后,我要换东西后,才能快乐。为何对于快乐东西,我们不做了,要换一个东西?这同样的,是个问题。在我这个不吃粽子和而吃另外一个东西之间有个障碍,比如说四川大学的校长跑来对我说,从今天开始,禁止你吃粽子,那么我就不得不吃别的东西。所以这个障碍就是禁止的东西。那么在 S. Freud 的时代也许没有一个公开明显的说在公众和私人的场合说性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道德在禁止,不允许人们谈性的问题。也就是说在 S. Freud 的时代,在维也纳,身体的快感,做爱的身体的快感或者吃粽子获得身体的快感,不是说禁止讲,而是被压制的,人们总是不能讲身体的快感,同时你能看到,所谓身体的快感总是被压制的,我们在中国缠小脚的例子中可以看到,我到现在没懂为何缠小脚对男人构成诱惑?女人的小脚能够对男人构成诱惑。在当时的维也纳,不是女人缠小脚,而是女人有一个紧身衣,用一个紧身衣将身体箍起来达到一个体型,也就是说身体的快感被压抑的,人们也没有办法自由地谈身体。我不是说仅仅是因为精神分析,那么维也纳的妇女就去掉了紧身衣,但是精神分析也许在这里起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作用。在中国缠小脚的问题,我晓得,实际上1949年以前,仍然还是缠小脚,从这个意义上,共产党的行为让女人获得了自由,至少从缠小脚的意义上讲,他们去掉了缠脚。还剩下三分钟,那么正是因为 S. Freud 发现这个重复,并不是因为快感引起的,S. Freud 最终提出了死亡的冲动的概念,人们重复表达的死亡的冲动,J. Lacan 继续往前走,提出了享乐,通过这个可以看到快乐与享乐之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那么类似于 K. Marx 说剩余价值和对财产,商品的拥有,和汽车,房子,女人,钱的拥有联在一起,那么 J. Lacan 提出享乐的概念,相对于快乐,是和死亡的冲动联系在一起的,今天我就停在这里,作为下一次讲的导论。我超过了1秒钟。


问题:

陶陶:“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J. Lacan 翻译成主动句,性主动在讲,但是我在读这个句子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是个被动句,言是被性所讲的。

答:这涉及到 J. Lacan,我建议你阅读这个段落,这段相对比较容易的。因为 J. Lacan 的一些段落是非常难理解的,我读了都不晓得他说什么。但这一段相对容易读,他首先分析了这句话有几种可能的解释,如同所有古汉语中的句子有很多种读法一样,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接着说了主动态和被动态的关系,即“言性”和“性言”的关系,“言性”是主动地谈性,性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而“性言”,性处于一个主动的状态。他反复地谈论主动和被动,J. Lacan 想强调当人们在说的时候,总以为是我在说语言,当语言是我的工具来表达我的思想,但他们忽略了实际上是语言在说我,语言是决定我们的东西。这样一个概念,类似于打乒乓,我们说打乒乓,但没意识到同样是乒乓打我,这个人们常常没有意识到。正是在语言说我的这个意义上J. Lacan 说有这样一个言在J. Lacan 通过主动被动的游戏想强调言在的概念在孟子那里就有了,因此我建议大家读 J. Lacan 的讨论,这段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读的。

那么就是说,当时 J. Lacan 想强调言在和被言在的概念时,实际上是针对 IPA 的情况J. Lacan 强调分析的治疗仅仅是语言的,为何?是因为你接待的分析者他是一个言说的存在,是他在讲,这样一个存在是一个言说的存在,他的这个概念实际上来自 S. Freud 最早创立精神分析的小故事,S. Freud 最早使用催眠术来催眠,S. Freud 向病人讲要安静,要怎样要怎样,而这个病人把 S. Freud 推开说,你不要碰我,你让我讲。此时,S. Freud 退到后面去,让她讲,背对的目的是让她更自由地讲,从这里开始,S. Freud 创造精神分析,从而与催眠术划清界限,而这个事实,病人是个言在,IPA 忘记了的,忘了病人是个言在。J. Lacan 另外还说,不仅是分析者在讲,而且是分析者的无意识在讲分析者,这个时候,所有的言在就具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我们在讲,另一方面是语言在讲这个存在,就有一个主动态和被动态,一般的人认为是我在讲,是个主动态,但他们更多地忽略了是无意识在讲我。因此 J. Lacan 才有这个句子:言性和性言的阐释,有个主动态和被动态阐释,对孟子的句子的这样一个阐释

问:我理解的“言性”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理解的是“天下之言,性也。”

霍老师:要不你看了这个书之后,再提问,好吧?要不要的?

吉布尔先生:不仅是你要再读 J. Lacan,还要再读孟子,读孟子在什么背景下说这句话“天下之言性也”,还要读到 J. Lacan 说的,在人性与动物性之间有个无限的差别的东西,通过阅读 J. Lacan,孟子,你有个自己的注意。

可以说拉康这样说,退一步说,我说另外的东西。可以是可以 J. Lacan 说这个,但是退一步说,然而,我却说别的东西。

霍老师补充:我提醒大家如果要读孟子的时候,要读已经翻译成法语的孟子,是汉学家翻译的,看一下那个翻译是怎么翻译了,J. Lacan 参考了这本书的。所以我要求吉布尔先生把既有拉丁文,又有法文的书带过来复印给大家。我自己原来读了很多古书,到了法国后咋一看发现没对,但是后来觉得别人那样说是有道理的。

法文版的孟子有两个版本,一个20世纪初的版本,一个是现在版本的,上次是新的版本,这次是旧版本。你们要看,对比这个之后才能对话,他们是在这个版本上来理解中文的。

问:昨天讲的能指的区分性,今天讲到中文的歧义性J. Lacan 在研究中文之后转到拓扑学,而拓扑学也有很多歧义性,那么 J. Lacan 认为中文不是一套好的能指系统所以转到拓扑学吗?

答:这个问题,这样一个发现是在 J. Lacan 不写中文后就画拓扑学,是最近的发现,是在斯特拉斯堡的的网站上,是他最近发现的,为何 J. Lacan 不再写汉字了,开始拓扑学,也许两年后,会有个结果,为何有这个转折,这个问题现在是开放的。另外,我给了张涛一张光盘,有15个讨论班,同时有索引的,可以查询。发现这个问题,借助光盘的帮助。如果大家需要,可以复制这张光盘

再问:J. Lacan 说了中国人没有无意识,这句话是否跟他读中文有关系?

答:你必须给出处。也许是因为你希望中国人没有谜,你无意识, 你就失业了,也许是中国昨天宣布中国人没有无意识。我可以说我没有无意识,我有计算机,有 MP3 ,收集,无意识不在我身上,而是在人与人之间,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法国人没有无意识,中国人没有无意识。是一个霍大同的冲突,而这个冲突再也不你能在网球上解决。    霍大同写了中国的无意识,无意识只存在之间,而不存在某个内容。我不同意他的。

我们不能解决这个冲突,用网球比赛来解决,同样也不能通过阴茎的问题来解决。

那么我想指出,你们同样有一个数字化了的孟子的书,通过搜索引擎可以扫到所有孟子的概念,我也是这样读孟子,我打了“我故曰”,没找到,我想居飞、谷建龄也是这样的。

 

拉康与孟子


吉布尔


2008.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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